2010年8月10日 星期二

少年維嘉的煩惱-白山羊(18以上)



高中時候,精力過盛,每天靜不下來,每堂下課都在打籃球,有時候化學實驗課也在打球,後來連歷史課也打,國文課也打。然而根據校規的歸訂,蹺課一堂扣操行一分。高一下學期家裡收到學校通知,說因為操行不及格將要被退學。隔天爸爸擰著我的耳朵去求主任再給我一次機會留在學校念書,於是我從退學變成留校查看,順利升上高二。但因此特例被教官派去參加籃球校隊,被要求為校爭光。我跟本不想參加校隊,因為校隊那些人都是白癡,一點靈魂都沒有。我雖然功課成積也不好,但是我知道我只是沒念書的關係,上課老師說的我都聽的懂,跟那些白癡不一樣。況且,我打籃球只是想要發泄我用不的精力,贏不贏球還是什麼榮譽感,我跟本不在乎。原本想說這將是一件苦差事,直到有一天下午在球場旁邊看到一個女孩。那天我練球一直無法專心,等到中場休息時間我才知道我是被她不自覺散發出的光茫打擾


我看到她滿溢出來的靈魂。




她是能被穿透的米白色,她是淡淡的花香伴著一點土壤的味道,她的眼神強烈得充滿透徹的智慧。她的靈魂是隻溫訓的白山羊,但還具顆勇敢心。她美極了。




我靠著球架盯著她看,心臟前所未有急促的跳著,但不是因為剛打了一場很爛了練習賽。兩腿一縮,我蹲了下來,情緒有點緊張,有點興奮,就好像獅子在草原上發現羚羊,想躲在一個安全隱密又可以看的到她的地方。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。


升高三的暑假,我的18歲生日,隊上的人幫我訂了錢櫃的包廂幫我慶生,當然我也帶著珮麒一起出席。我們這些臭小子在包廂裡面偷偷喝啤酒,那些沒頭腦的隊友腋下夾著麥克風邊唱周杰倫的雙結棍耍白癡,我雖然不唱歌,可是大家玩得很開心,我就很開心。當然,珮麒陪我過18歲生日這才是一切開心的來源,她是我當時的一切,我的世界只繞著她轉,我真的真的很愛她。


傍晚,珮麒騙她媽媽當晚上將住在一個女同學家,事實上是她為住在我家而撒下得謊。那個晚上,我們比以往做了更多的事情。


宵夜過後,昏暗的房間裡我們沒有說一句話,我們緊緊的擁抱著。在對方耳後髮際間細細的品嘗對方特有的體味,去聆聽彼此的甜膩鼻息,感受兩個濃烈熾熱的肉體觸碰相交產生的靜電花火。我透過我每個跟她接觸器官向外長出可以看穿的網,在網內沒有任何人可以入侵還是打擾,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空間。我親吻著她的精緻的鎖骨,雙手去探索她的每一寸肌膚,她渾圓緊實的乳房,兩側的山巒般迷人曲線。我親吻她微微起伏的小腹,舌尖緩緩的去撫平它四周的每一根汗毛。她用她的嬌喘,緊握我雙臂的手,還有像是新生犢牛陣陣顫抖來回應我對他的愛。兩個人的情欲互相加溫,兩顆心越靠越進,四周圍的網交織得越來越厚實。內心深處原始的慾望已經高漲到了極致,我在她耳邊輕輕問她,


準備好了嗎?


她只發出很小的一個聲音,聽不是很清楚,可是她濕潤的柔軟已經告訴我她準備好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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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...就這樣,我要去上課了....。我掛了電話。外頭是熱炎炎的夏日,在教室裡我的心卻是無比的冰涼。


靠體保上了台大,爸爸開心到不行,可是我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。面對這樣的珮麒,我對她嫌惡、我對她的罪惡,我曾經對她無人能及的愛,全都糾纏在一起,糾結的複雜情感帶給我的痛苦遠遠大過考上大學的成就感。再說,進大學念書也不曾是我想要的,只是滿足爸爸的期望而已。


熊大是我們球隊中的國家栽培球員,球技高超加上外表俊俏,讓他受眾多女球迷愛戴,當然熊大也很有禮的在床上分別的回饋他們的愛戴。數量之多,就算每天睡一個,也要睡上一個半月。雖然他是個下流傢伙,但是他並不像其他人一樣笨,偶爾我會跟他混在一起喝酒聊天,稱的上我最好的朋友了。在上學期某個傍晚,跟他相約釣蝦場喝酒釣蝦打發時間。


他打了一個臭隔之後,他一臉不理解的樣子看著我說,我真的不懂,你為什麼會跟珮麒在一起這麼久?他眼睛小小的,牙齒又很大像隻驢,身材....是不錯啦...。他促狹的笑著。


不過你身邊這麼多妹圍著你,隨便挑個贏她啊,幹嘛這麼想不開?


你說什麼....


我是說,見過她幾次面,她外表不夠出色之外感覺很笨又很沒內容,只會一天到晚跟在你旁邊看著你傻....


我沒等他說完,一個轉身就把熊大痛扁個四腳朝天。我知道他喝醉會失言,可是我也喝醉了。我對熊大感到很抱歉。我從來都不是因為珮麒的外表而愛上她,但我不願意任何人說珮麒的不是,他曾經也是靈魂溢滿,未來充滿希望的女孩。可是現在她會這樣也因為我的關係,因為我吃了他的靈魂....


我以為我可以,但事實證明的確是不行的。心中一直有某個叫不出名字的渴望,它從沒有被滿足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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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珮麒之後,枕邊的女人來了幾個,又去了幾個。女人們,一次一次的燃起我的那個不知名的渴望,但是又無情的一次一次的摧毀它。於是內心深處開出一個黑洞,大約是在胸口的深處。女人分別拿了一把鏟來到胸口挖掘,離開時又分別帶走了一些沙,這破洞崩壞的範圍的越來越廣。負面的情緒侵蝕我的生命,髮絲變得像針一樣扎,手腳長出了樹跟盤住了床的四周,內臟像裝了鉛塊重重的把我壓在床上。我動不了,也不想動。


大三的晚秋,我已經在房間裡待了兩個月。爸爸拿了榔頭敲開我的房間鎖,強壓著我上救護車。其實也用不著壓,因為我在門房被撬開的前三天沒有吃任何的東西,早就已經虛弱不堪。躺在擔架上頭暈目眩的,自然將臉無力得側向一邊,影養不良造成我雙眼的失焦,但是光著腳站在門口的爸爸,我卻看得再清楚不過了。他汗衫紮進黃色短褲裡,手裡拿著大榔頭身體微微的顫抖,他眼眶轉著老淚,他看起來很無助,可是他一直試著很堅強的盯著我看。



不願再讓老爸爸擔心我了,雖然我沒有病,但還是聽了他的建議去接受心理治療。醫師給我藥物治療,催眠治療,心理諮詢,就這樣持續了一年半的時間,每週都去報到。現在,只要三個月去一次就行了。


我知道我沒病,我知道正常的人會說些什麼,我就假裝溫馴的跟醫師說些正常人該說的話,有著正常人該有的情緒,過著正常人的生活。我真的沒病,身理、心理都是。我的所作所為再正常也不過了,有誰能夠在深刻的愛戀破碎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生活呢?


一個來自血液中最遠始慾望,以前不知道怎麼稱呼那樣的東西,而現在我知道了。那個叫不出名字的渴望,叫做懷孕。在這裡,我無法懷孕。


其實看到老爸流淚的那個當下我就想通了究竟是什麼讓我困頓難過。即便很不想接受,但事實的確就如從小爸爸一再一再跟我講到煩的道理一樣。現實還真令人絕望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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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醫院我做了個夢。夢裡,我身無一物得在個森林中倚靠著巨石屈著身體保暖,一頭白山羊背著月光站在一個陡峭到我不能及得斷崖上,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,好像在對我微笑,也好像毫無表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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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爸爸過世前,我的生活再平凡不過。這是我想出最好的方式去表達我對父親的愛,當個和大家都一樣的正常人。


可惜要硬拉出一張表面的寧靜,我並沒有那種力氣。在父親過世前的平凡生活,我枕邊的女人一個換了一個,只是這次再也不會弄傷我了。我藉著曾經有過的美好經驗,擬出一種去愛人的狩獵模式,就像火光吸引趨於本能的飛蛾,義無返顧的飛撲。女人們不間斷得翩翩出現在我身邊。只是大部份來說她們比飛蛾來的不老實,還要矯揉造作一翻才肯展現出自己的渴望。一切得遊戲只是再等她們坦白的這一刻,我得以張開我巨大貪婪而不曾被滿足的網,吞了一個又一個的愚蠢的靈魂,徹徹底底得吞個乾淨。


雖然吞下不能讓我受孕的低劣靈魂,但出於補償心理,我還是可以在我的嘴角邊嘗到一種得意。哼哼,世界如此不公,我怎麼能讓我自己獨自活在絕望之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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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了好久的故事終於整理出一點樣子,這系列還有大約一到兩篇,所有的不合理將會在最後有個合理的解釋....啊,腦子快乾掉了。還有,我討厭講愛情故事,黏踢踢的。=(


1 則留言:

  1. "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...就這樣!",也害我心裡一揪!
    所以心情起伏算是有任你擺佈了,我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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